清晨烟雨

领导的小课堂开课啦

  *葱花鱼

  *内含步阿花美妙的琴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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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步重华和吴雩放春节在家。

        其实吴雩以前一直对春节没有什么感觉,跟着那些毒贩在缅甸晃悠,过年是肯定没这事儿的。后来遇到了解行,吴雩才感受到与亲人在一起的愉悦,才开始在解行走后的每一个春节产生一股对家的渴望。

        同时吴雩从步重华亲表哥处打听到,步重华每个春节都过得挺落寞。他本人倒不觉得什么,他亲姨妈却不认为年夜饭非要和一张照片吃有什么好的。

        但是现在不一样了。

        连续应了好几天饭局,吴雩又累又兴奋,他觉得生活好好,自己“嫁入豪门”,红包是如此丰厚,数起来非常有感觉……

        这么想着,他没忍住笑出声,并在步重华看过来的时候,把自己摔进了对方的怀里。抬眼盯着对方惊奇又明显很愉悦的眼睛,自顾自地又笑了好久。

        步重华一直很爱看吴雩高兴的模样,便禁不住低头亲了亲他笑弯的眉角,低声问:“你怎么这么高兴?”

        我当然高兴了,吴雩心说,我高兴能陪你过年,高兴能替你的父母陪你过年。

        于是他回答:“……年夜饭很好吃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这才是岁月静好的样子嘛,不用去担心太多东西,不用去考虑太多问题,就这样抱着你,哪还去管谁到底是谁,谁曾经是谁?

         吴雩把头埋在步重华肚子上,这样想。况且……领导难得这么放纵地让我吃回零食,我肯定得感慨感慨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困吗?”步重华盯着吴雩一动不动的后脑勺,问。

         “不困,还想再玩会儿。”吴雩非常诚实,他开始抱着步重华,轻轻用脑袋蹭他。

        步重华继续低头盯着吴雩来回拱动的后脑勺,大脑却在飞速运转。他想让吴雩能好好乐一乐,干些他喜欢的事,不过得是平静不伤身的那种,例如打架和吃零食是再不能够的!

        下一秒他眼睛一亮,假装用随意的口吻开口:“那要不我教你弹琴吧,上回不是答应你了,还记得吗?你不是对那玩意儿挺感兴趣?”

        他没注意到,“教你弹琴”四字一出,吴雩的全身细胞瞬间停止了工作……

        步重华见吴雩没反应,揉揉他的头发:“嗯?不乐意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啊?!没有没有!哪儿的事儿啊领导!您亲自教我弹琴,我肯定是求之不得啊哈哈哈……”吴雩蹭的一下打沙发上弹起,刷站得溜直,目光炯炯眼底惶恐地看着步重华。

        步重华看起来很满意地笑了笑,在吴雩复杂的注视下,起身,走向琴房,还回头招了招手。

        步孔雀悄咪咪地开了屏,金光闪闪地把小阎罗送回了地狱老家。

        吴雩顶住他面对自己毒贩东家的笑容,跟进琴房。

  

        “你看啊,钢琴有八十八个键,分黑白两种,先不说黑键,我跟你讲白键……它们都是用字母来表示,这个,来你按一下,它是中央c,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 吴雩乖巧地和步重华挤在一张琴凳上,伸出食指按了下步重华指的那个键:“希——”

        步重华一脑门的黑线搅进了吴雩清澈而无辜的眼神里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咳嗽一声:“你看歪了,是后一个键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吴雩忙不迭地收回目光,顺从地点点头,并按下正确的键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很好,”步重华兴致不减,“‘哆来咪发嗦啦希’这是一组,字母是CDEFGAB,这儿有很多组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步重华真的非常有耐心地不停叨念着琴键的组成,虽然中途非常不确定的支吾了几次,并把升咪是哪个音,升希是哪个音,完全讲混乱了,以致他终于耐不住起身翻书,但没引起吴雩的任何反应,因为他在认真听到“这个黑键是升哆,也是降来”时就走神了。

        他非常认真地盯着步重华骨节分明、欣长有力的手指在琴键上戳来戳去,而步重华声音的具体内容已跳出了吴雩大脑的处理范围。他心中想,为啥步重华在支队安排任务时,不能这般耐心?要是那样,廖刚蔡翷他们指不定多感激我,说不定还能借机骗点辣条!姓步地教这个的时候用尽他的耐心,简直就是暴殄天物嘛!

    

       终于,步重华开始费劲地教吴雩弹音阶。

       “哆来咪……哎哎好了!不能接着用四指,要转指!大拇指从中指下边穿过去——哎,对!大拇指要按发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吴雩那双使刀使枪无比灵活,挣绳挣铐万分轻巧的手,此时此刻面对那素雅无比的黑白键,就仿佛生了锈的机械,每根骨头、每条筋都叫嚣着别扭。吴雩觉得让自己去和缅甸人打一架都没那么艰辛。

        左右手的转指让吴雩痛不欲生,他弹c大调音阶弹出来是这样的:

         “哆来咪——发嗦——啦希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  步重华沉下一口气:“你再看我弹一遍。”

         “哆来咪发嗦,哆。”步重华手指一滑,“不好意思按飙了……我再来一遍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 “哆来咪发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  手指一顿,步重华发觉自己肩头一沉,吴雩歪头睡在了自己肩上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琴房柔和的浅黄灯光洒在两人身上,从步重华的角度看去,吴雩肤白发黑,浓密的眼睫垂下同样深暗的阴影,与黑白的钢琴背景呼应得当,俨然是那典雅而朴素的钢琴的拟人版。

        不过,步重华一边想着一边扭头,将嘴唇贴上吴雩的眉骨,你比琴音还动人心弦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唔?”吴雩感觉到了那个吻,迷迷糊糊地扭了扭,最后环手抱住了步重华的腰:“阿花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 步重华撑着琴的手臂屈下来,揽住吴雩的肩:“领导的课这么无聊?”

         胸前传来黏黏闷闷的回答:“不……无聊……怎么会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步重华低头将额与吴雩的碰在一起,两人长长的眼睫几乎交错:“领导的课上竟敢如此胆大包天明目张胆地瞌睡,说,怎么罚?”

        吴雩嘴角微翘,眼睑颤动着努力睁开:“领导我错了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嗯?”步重华吊起声线逗他。

        没想到下一秒,吴雩便扬起下巴,用两片嘴唇轻轻含住了他的,舌轻轻拂过,随即便放开了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谢谢你陪我学琴。”吴雩用微小又断续的嗓音说。

        步重华的心一下一下击打着胸腔,他起身将吴雩打横抱起,转身上楼进卧室,轻轻把人放在床上,自己侧身抱住对方,把头枕进对方颈窝。

        就像二十多年前他在漫山遍野的绝望中被如此抱住。就像二十多年后他们在铺天盖地的情愫里将彼此相拥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谢谢你,陪我过年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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